号--名字之外的自况美称
2013/5/4
号是一种固定的别名,又称别号。早在周朝时,人们就已经开始取号。对此,《周礼》解释说,号是在人的名、字之外的尊称或美称。号的出现,使我国人名具备了完整的体系。 取号一般是自号,既不像帝王的年号、尊号及帝王将相的赐号那样刻板单调,也不像民间的诨号那样浅显和直白。 号和名之间在内容上不一定要有某些联系,而更多的是涉及人生。它总是在一个人有了一定的生活经历之后,才以自况的目的出现。 特殊的时代,酝酿着特殊的情绪;特殊的处境,也决定着特殊的处世态度。号的出现,与我国的传统文化有关,也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和人们的思恕观念有关。 早期,有号的人多是那些圣贤雅士,如老子别号广成子。秦汉魏晋南北朝时,有名字又有号的人并不太多。东汉以后,特别是两晋时期,司马氏实行高压政策,许多分子的人深感愤懑和压抑,他们或著文以宣泄,或隐逸求超脱,或取号而托情寄志。 东晋诗人陶渊明,他曾为彭泽令,因为不愿为“五斗米折腰”,便解甲归田。他自号“五柳先生”,并以此作为书名,书中表达了自己毫无红尘杂念,安贫潇洒、清韵飘逸之志。 葛洪自号“抱朴子”,这种号是颇具匠心的。“抱朴”语出《老子》“见素抱朴,少而寡欲”。其立此号以自勉,意在做一个守道笃行、不为物欲所惑的人。 到了隋唐时期,随着封建国家的强盛和文化的高度发达,在名、字之外另取别号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。如李白号青莲居士、杜甫号少陵野老、白居易号香山居士,皆属此类。 至宋代,取号之风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。人们熟知的《水浒传》一百单八将各个都有别号,便代表了当时的社会风气。 著名女词人李清照自靖康之变以后,连续遭到国破、家亡、夫死等沉重打击,这一切都使她进一步看破了尘世的混沌。为寄托自己的情怀,她将自己在临安的寓所取名“易安室”,并自号“易安居士”。易安者,狭小的住处亦易安身也。她把这个号作为安慰心灵的药剂。 明清人更把取号视为一种时髦,清人凌杨藻的《蠡勺编》中记载: 闾市村垄,嵬人琐夫,不识丁者莫不有号,兼之庸鄙狂怪,松兰泉石,一坐百犯;又兄山则弟必水,伯松则仲必竹,不尤大可笑也哉。近闻妇人亦有之,向见人称冰壶老拙,乃嫠媪也。 也就是说,上至皇帝,下至一一般黎民百姓,无论男女老少,几乎人人有号,甚至一些落草为寇的盗贼也有别号。一位县官在审理一桩盗窃案时,申斥犯人为自己开脱罪责,犯人突然说道:“守愚不敢。”县官不解,一问才知道是犯人在自称别号。 在用字上,取号与取名、字不同,基本不受字数多少的限制。从已知的历代剔号来看,有二字号,也有三字、四字号,甚至还有十余字、二十余字的别号。 清代画家郑板桥的别号就有十二字,为“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”。宗教界的一位叫释成果的法师,号为“万里行脚僧小佛山长统理天下名山风月事兼理仙鹤粮饷不醒乡侯”。其别号竟然用了近三十个字,可谓一大奇观。 古人取号有较大的随意性,并且不必加以避讳,因此,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饱受文字狱和避讳之苦的明清人,促使他们在名字之外取别号来表现自己。 大多数文人都取一个别号,但有些人的别号却有很多。元代末年著名诗人、画家王冕,字元章,号梅叟、老龙、老村、饭牛翁、竹斋生、煮石山农、闲散大夫、会稽外史、会稽山农、梅花屋主、九里先生、江南古客、江南野人、浮萍轩子、竹冠草人,等等。 宋代大文学家苏轼也是一个自号和别号极多的人,有出处可考的就达28个,如大苏、苏子、苏二、坡仙、文星、奎宿、大坡、苏长公、苏贤良、苏使君、苏学士、苏端明、眉山公、长帽公、笑履翁、王局翁、雪浪翁、西湖长、秃鬓翁、白发兄、眉山学士、峨眉先生、东坡居士、老泉山人、东坡道人、毗陵先生、妙善老人、苏文忠公等。 奋争的艰辛,成功的欣慰,无奈的幽默……苦辣酸甜,人生百味,尽在这一长串的雅号之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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